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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是卧薪尝胆越王勾践后裔,抗战时祖屋被炸毁逃难上海,日本殖民上海时期受尽屈辱,十七岁参加地下“旗手社”,上海解放后随军南下到福建,非常时期曾经被两次“下放”,“文化革命”期间被关进“牛棚”,改革开放外经贸战线成绩斐然,曾任福建省外经贸委专职委员,如今仍笔耕不辍续写精彩——他是有着91岁高龄、71年龄的顾铭爷爷。
在军宣队领导下的省委办公厅思想学习班,是按照上级的部署,有计划、有步骤地开展的。开始时,曾经有一段时间设在原省委办公厅机关内。在省委办公厅办学习班学习还能吃住在家里,还能配合高旭做些家务,如:早中晚餐会到机关食堂买饭菜,星期日在家搞卫生、洗衣等,高旭承担买菜、煮饭菜,长子顾维承担开煤球炉,管住弟妹不让离家,全家人和睦、和谐,但很紧张。1969年元月后,参加学习班的人员全部迁至魁岐一个学校进行。自学习班迁至魁岐后,家庭生活剧变,家务与抚养教育子女由高旭独自承担,还要牵挂着顾铭的身心安全等。顾铭面临的是检查交代问题。每次检查,专案小组总是不满意,提出许多问题,要他继续补充检查。进入清队时,学习班对顾铭开始加温,发了“批斗公告”、贴了大幅标语,点名批判他为审查重点等;‘批斗口号声越喊越高,定的调子不断升级,已上升到“罪恶滔天”等。还规定了许多不准:不准看大字报,假日不准回家,不准参加“九大”的庆祝大会,不准参加班里会议等;并关进了“牛棚”。所谓关“牛棚”就是将所谓“走资派”、“黑秘书”等所谓的“牛鬼蛇神”集中在一个房间里,限制其人身自由。当时顾铭等与省委书记郭良、秘书长王禹、办公厅主任等领导人关在一间房内,不准离开,节假日也不准回家;地上铺上稻草当床,平时考虑写检查、交代材料;专案组需要时通知参加批斗会议,检查交代问题。参加专案组的同志都是熟人,有的曾经在一起参加群众组织,一起参加“造反活动”,他们摇身一变都成了积极分子,变成批斗顾铭的骨干,有时还采取了逼攻、拍桌子,大声呼叫,责令他站起来,承认问题。这样连续批斗了好几个月,顾铭忍受了种种侮辱、责骂、诬陷和迫害,还遭受连续批斗等疲劳轰炸,使他的精神极度紧张,身心受到极大的伤害。顾铭被审查期间,没有自由,天天要早请示,晚汇报,交代检查“罪行”。顾铭自认清白,问心无愧,却无法辩解,拒不认罪,又是“罪加一等”,真是心痛欲碎。为了少受皮肉之苦,口口声声表示相信毛主席的政策,相信、相信群众。并表示会不停地思考,写“检查交代”材料,应对批斗会。但心里始终想着一个问题:清队是清九种人(地富反坏右、叛徒、特务、修正主义分子),是清理敌我性质的矛盾。自己与九种人沾不上边,“文革”虽说过错话,做过错事,但也是受害者,为什么要当成敌我矛盾来批斗呢?感到委屈和冤枉,有时产生抵触情绪,思索好人怎么会陷害好人呢?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怎么会推到敌我矛盾来对待呢?但在当时“左”的路线影响和各种压力的逼迫下,感到采取辩解或硬顶,会遭来不测,还会遭受皮肉之苦,唯一出路是选择检查交代“好”问题,才能求得早日解脱。
顾铭在省委办公厅学习班被列入“重点审查对象”,关进“牛棚”,节假日不准回家后,省委办公厅的好心同志不怕受牵连,乘回机关宿舍之机,如实告诉了高旭,高旭获悉他已被列为重点审查对象,节假日不准回家等实情后,感到不解和震惊不安,心里产生了一些反感,认为顾铭政治历史清白,家庭成分自由职业,早年参加革命,历来工作表现都很好,又不是当权派,“文革”中是个受害者,为什么会列为重点审查对象,为什么当作敌我性质的问题进行批斗?还限制人身自由……越想越不理解,越想越纳闷。节假日,儿女们看到邻居回家了,总不见自己的父亲回家,常问母亲,爸爸怎么不回来,高旭就觉得心酸,为了不让儿女担扰,只能掩盖了真相应付说,你爸爸在学习班里学习很忙不能回家等。
注:牛棚,文革后用语,来源于季羡林的《牛棚杂记》。特指在文革中、等为主的造反派限制“牛鬼蛇神”人身自由的场所,包括办公室、学校、招待所、地下室、农场等地,以交代历史问题、工作问题等。以及以改造思想为借口的隔离审查、体力劳动和思想批斗。简称“牛棚”。
1969年的除夕夜,许多邻居都是全家团聚,欢度春节。顾铭家只有高旭背着沉重的心情勉强地同三个子女一起包饺子,冷冷清清地“欢度”了除夕之夜,当晚,高旭告诉儿女,我们年初一早晨一起去看望你爸爸。并随带过年时准备好的饺子。儿女们听了非常高兴,说我们FB体育 FB体育平台要去看爸爸了啰!但哪里知道他(她)们的父母亲内心的沉重、忧伤和痛苦。正月初一,高旭带着三个儿女在福州搭公交车抵达魁歧,找到了省委办公厅的学习班时,已接近中午了,儿女们见到较长时间没有回家的父亲,叫喊“爸爸”、“爸爸”。顾铭见了高旭和儿女们,非常高兴,全家能在学习班一起“欢度”春节,别有滋味。高旭说:“我们一起吃饺子吧”,虽然饺子已经冷了,因没有条件加热,只好用开水配着吃,也算是全家团聚过春节了。
大家吃完饺子,高旭提出现在时间还早,我们一起去马尾罗星公园玩吧。顾铭有些犹豫,高旭说:“学习班里没人管你们,他们都回去过年了,我们为什么不能去玩玩,儿女们也都希望去玩”。顾铭就壮了胆,决定去马尾游罗星公园。随后,高旭带着儿女们从马尾搭公交车回福州,顾铭重回学习班,离别的心情难以说清。春节过后,学习班又开始了斗争的气氛,不知什么人“揭发”顾铭与家人赴马尾玩的消息传到军宣队和领导小组,学习班很快部署批斗他擅自离开学习班“无组织,无纪律”的行为。顾铭辩解说:“你们军宣队、领导小组成员都回家过年,我家人来学习班,共度春节,吃饺子,去马尾玩,找不到领导人怎么请假”。顾铭明知在那个时候,没有你说理的机会,就是没有事也会遭受狠狠批斗,说其“不老实”,“要老实交代罪行……”真是没完没了地耗着,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头,已经非常不耐烦了。高旭获悉顾铭因去马尾玩而批斗的消息后,非常气愤。感到没有一点人情味和人道主义观点
高旭奉命要赴光泽县安置学生插队落户事宜,希望顾铭请假回家商量,安排儿女的读书和生活等问题。但省委办公厅学习班领导小组不准假,高旭非常恼火,于4月12日下午赶来学习班,责询学习班,当时军宣队陈××和干部吕××在场,高旭问他俩,顾铭属什么性质的问题,节假日不准回家,家里有事也不准回家?陈××说:“顾铭是重点审查对象”,你要帮助他,揭发他。高旭说:“我是最清楚,顾铭不是九种人”,吕××跷起二郎腿,还在抖动,好像很神气,竟在帮腔,“顾铭就FB体育 FB体育平台是九种人”。高旭说你们拿出证据来,陈××、吕××拿不出证据,却发了火,拍起桌子训斥高旭;高旭也豁了出去,也拍桌子抗争,还指责吕××,顾铭参加派性活动,是你们来叫的,你们是知情者,怎么要我揭发。此时,吕××傻了眼,两条腿停止抖动。他(她)们的争辩声、拍桌子声传得较广,关在“牛棚”里的同志也能听到,在学习班里影响颇大,有人赞扬,也有人说不好,这样顾铭又要挨批斗了……
次日,班里就组织批斗顾铭,说是:“阶级斗争的新动向”,“顾铭指使家属来闹事”。随后,不断地批斗他在“文革”中的问题和家庭成分等问题,还派人外调顾铭的祖父、父亲的成份,株连上二代人。学习班领导小组没有证据就组织批斗,限制一个员的人身自由,还进行逼供信等,这种“左”的逼供信,所造成的伤害,影响很坏。福州市延安中学接到省委办公厅学习班领导小组的通告,也召开大会,主持者没有点名的批判说“有的丈夫有问题,却到省委办公厅学习班闹事”。高旭听了知道说的是自己,当场站起来说:“这个人就是我,我不是闹事,而是抗争,是为了保护家人自尊、合法权益和说真话”。当时,主持人傻了眼,参加会议的人不明真相私下议论纷纷,使会议中断。在那个年代,当权的话代表“真理”,顶撞了当权者,无疑是一条不可饶恕的罪行。
高旭经历了这场抗争后,认为顾铭不是九种人,不应该遭受学习班的继续诬陷和迫害。但又想向谁投诉呢?考虑到此时省市委和政府已经无权了,只有省革命委员会领导人说话才算数,于是拼此一博,大胆地写信向福州军区司令员、省革委会主任韩先楚申诉,评述顾铭遭诬陷和迫害的情况,希望领导出面纠正,并附上邮票八分,请他们复示。韩先楚同志阅后,全力保护了处于危难中的顾铭,并即派出工作人员马××到延安中学,找高旭谈话,表示韩先楚同志是了解顾铭的,顾铭不是九种人,省委办公厅学习班关押他是不对的,并说我们已通知省委办公厅学习班停止对顾铭的批斗,取消对顾铭的限制。高旭坚持原则据力抗争,说了真话,维护家人的自尊,救出了顾铭。顾铭要学习班给个说法时,他们只是说“事出有因,查无实据”。宣布解除重点审查的对象。4月24日,顾铭上交了“我的检查”。随后在整学习过程中,首批恢复了他的员生活。同时,高旭也向马xx反映了延安中学“文革”中发生打骂学校领导人汪诚群和教师的事情,并告知不点名批评自己的情况。随后,福州军区调换了学校军宣队的人员,新调入的军宣队人员遵照福州军区领导人的意见,继续配合学校领导斗批改。高旭在“文革”这种不正常的斗争中,敢于站出来替顾铭申诉,敢于站出来替学校领导人说话、保护老师等事迹,获得了众人的尊敬和好评。
顾铭,原名顾祥熙,1931年11月出生于浙江嘉善。1948年参加革命,1951年加入,曾任福建省委第二书记范式人秘书,福建省外经贸委专职委员等职,研究员职称。
主要专著有《顾铭文选》《劲秋》《劲秋第二卷》《追梦人生》《改革开放与福建对外经贸》《南飞雁》(口述)等6部作品。主编《福建省对外经济贸易发展战略研究》《闽台经贸关系研究》《台湾同胞来闽经商指南》《福建新姿》《范式人传》《闽之缘》《顾氏新谱》等18部专著。在国内外报刊上发表文章100余篇,获国务院台湾事务办公室调研成果奖、国际会议优秀论文奖、文化部外文出版发行局编辑奖等18项奖。
荣获“纪念福建解放60周年”徽章、“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纪念章”“福建省老干部先进个人”“首届(福州)十大书香门第”“省直机关老体协先进工作者”和“2019年省商务厅机关优秀员”等称号。有理想、信念和奉献精神,不忘初心、牢记使命,报效闽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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